妳知道嗎?台灣女性投入創業、關懷社會、參與生活教育等議題的積極程度,與世界其他國家比起來,絲毫不遜色!ELLE特別專訪不同世代在不同領域發光發熱的台灣女性,鼓勵所有女人為自己的理想站出來!

番紅花(本名王碧珠)和呂欣潔,一位是親子作家,是兩個女兒的母親;一位是致力於台灣同志平權運動的重要人物,代表社會民主黨參選2016立委。身為不同世代女性,一位五年級生、一位七年級生,他們同樣愛家,關心家的議題,這次特別應ELLE之邀,暢談對家庭、教育、政治與性別議題的看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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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LLE:請兩位談談對」的定義跟意涵?

番紅花(以下簡稱番):我覺得一個人也可以是一個「家」,家是一個讓人放下武裝,完全做自己。每個人在外面為了工作與生存,難免必須有一些表演的成分在,家應該是一個讓你可以完全做自己,讓你內心靜下來的地方。

呂欣潔(以下簡稱呂):我還蠻認同這樣的想法。「家」是一個你可以很脆弱、可以表現出你原本的樣子、可以放鬆的地方。家在每個人的生命中有很重要的位置,只是我每次想到這個議題的時候,其實心裡都會很難過,在台灣還是有很多人沒辦法有具體的家,不管是因為各種身分,蠻複雜的情感。

ELLE:渴望成家的理由,希望打造成為甚麼樣的家?

欣:我成家了,我結婚了(秀出婚戒),現在的家就是我理想中最想要的樣子。我希望家跟政治一樣,公開、誠實、透明(笑),我喜歡家人之間可以真實的表達情感,不需要掩飾或害怕,我的伴侶也有相同的想法。

番:我是媽媽也是太太,其實這十幾年來,我在這個家裡所做的一切,希望先生跟孩子非常真切地感覺到,即使整個世界都遺棄了他,都還有我在,他們會覺得:「沒關係,我要回家。」

ELLE:我知道欣潔想生小孩,如果有一天孩子問:「為什麼我有兩個媽媽,我們家跟別人不一樣?」該怎麼回答呢?

欣:每個家庭都不一樣,有的人家裡只有一個爸爸,有的人家裡只有一個媽媽,有的人是阿嬤帶他長大,重點是有很多愛你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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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LLE:番紅花的孩子曾參加同志遊行,而且對欣潔的故事很了解,為什麼孩子會關注性別議題?

番:其實不只是性別議題,我的女兒關注所有的公民議題。孩子上小學後回家會說:「班上男生會說某某某很娘。」我就跟他們聊玫瑰少年葉永鋕的故事並解釋:「他只是一個比較有教養的男孩子,不說粗話 對大家比較客氣,一般的男生如果笑他很娘的時候,你不應該保持沉默。」他們對這樣的事情很有正義感。

欣:我小時候也是。有一次我們班比較壯的男生去欺負比較弱小的男生,我就跑去揍那個比較壯的男生,後來學務處打電話給我媽說:「妳女兒在學校打架。」 我就跟媽媽解釋我為什麼要打架,「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他,我要為他站出來。」 我媽只問我一句話:「那你打贏了嗎?」我說:「恩!」她說:「好!不可以隨便讓人家欺負比我們弱小的人。」我的正義感就從那時候開始。

番:從小我也跟孩子說:「在學校面對不正義不公平的事情,我們不應該沉默。」

欣:這跟有些家長的態度不太一樣,有些人是要小孩趕快跑,不要去惹麻煩。

番:對啊!後來了解,我們就要承擔小孩子的一些風險。

ELLE:欣潔為什麼決定站出來參選立委,走入政治?

欣:我自己長期做同志運動,也關心很多社會議題,包括:反黑箱課綱、移工權利等等。參加社會運動這麼多年,發現台灣如果沒有從體制內去改變,一直喊理念也沒有用。另一方面,我認為台灣的同志也是公民的一部分,各式各樣的草案都跟我們有關係,例如:低薪、高房價、食安、長期照顧、公共托育、稅改……等,但是很多人在這個社會上,因為同志身分而不敢站出來為自己發聲,所以我很希望讓大家看到,我們也可以做更多的社會參與。

ELLE:番紅花可以談談,女兒為什麼會參與公民議題?

番:最早是帶孩子參加反核遊行,因為我是主婦聯盟的社員,對核能很關心,因此參加遊行很自然,很多事情要從下一代的教育開始。去年發生了太陽花學運,當時我的大女兒才國中,我們只是透過媒體關心,聊一聊每天的進展到哪裡。當時我們都還是一個很單純的旁觀者,從來沒想過女兒今年升高一,會去參加反黑箱課綱。孩子突然變成高中生,跟國中生是完全不一樣的世界,台灣從來沒有一個社會運動是由一群高中生來主導,他們還很小,經驗是零。

欣:你有去現場嗎?

番:當然有啊!

欣:我們去現場,因為經驗比較多,看到很多小孩很慌張 

番:他們才不覺得自己是小孩!當初我的孩子要反黑箱課綱,她跟我說:「媽媽我們最近要去教育部摺紙飛機。」我說:「OK!好啊」!他們就是十幾個小孩要去摺紙飛機。他回家每天都問我:「今天報紙有沒有報我們的新聞?」我就說:「沒有。」一直到後來林冠華過世之後,突然全台灣都注意到反黑箱課綱。當時,對所有家長壓力很大!沒有人知道我們的焦慮跟恐懼,因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?因為他們只是十五歲的小孩子,但是你又不能說他們是小孩子,他會很嗆!

欣:他會很生氣。

番:我也從來沒想過,原來,我讓我的孩子公民不服從到這樣的方式。開學之後, 對外界一切也是煙消雲散,但是對孩子來說,一切永遠都不會過去,因為他們的好朋友過世。在這整個過程,他們被迫長大,還有他們父母的壓力其實非常大。

欣:你怎麼控制自己不要介入太多?

番:不可能不介入,我有時候受不了了,也會去看她。現在再回頭來看,以後我透過媒體再看社運這件事,我不會只想到熱血了,我還會想到他們家人在背後的眼淚及無眠的夜。

欣:我很同意。我剛剛看到妳的表情,其實是有很多掙扎跟情緒。

番:很複雜。因為那是孩子小時候,你鼓勵他們做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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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LLE:對台灣女性未來的美好想像?

欣:我最希望台灣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做自己,過自己想要的生活。我們不用因為 自己的性傾向,或是父母期待你當醫生但是你卻想當畫家類似這種事情,或是因為現在實在太多人買不起房子,對未來沒有希望。所以我希望從政治去改變,希望每個人都可以過更好的生活。

番:我覺得四、五年級長期握有這個社會的資源已經非常久,我最希望是我們這一代,對七、八、九年級生能夠有一些理解,願意把資源釋放出來給年輕的世代,讓年輕人有機會,。

欣:我媽媽也這樣說,他說他出社會的薪水比我出社會的薪水還多。

番:我們是更多的,一畢業沒有什麼22K。是誰給了22K?是我們四、五年級生給年輕人22K,我希望現在這些資源掌握者,能夠理解到他們的責任。